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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12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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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蔭蟬鳴話胡同



  幾十年前,寓北京的人,都不會忘記柳蔭蟬鳴的夏日胡同小景。清晨,胡同街頭有拿著鳥蹓早的有叫賣豆汁、杏仁茶、油條的,肩挑賣菜與推車送水的,也開始了一天的活動。中午,烈日當(dāng)頭,街上人很少,只有柳樹上“吱吱”蟬鳴和樹蔭下賣冷食的“叮叮嚓”敲冰盞之聲,組成一曲街頭小唱,娓娓動人。傍晚,街頭巷尾乘涼者多起來,他們坐在小板凳上,揮扇拂暑,聊天品茶,藉以消除一天的疲勞。

  記得在乘涼時(shí),有一老人曾經(jīng)考我:北京城有四條胡同名,誰最重、誰最輕、誰最黑、誰最白?我一時(shí)無以對答。老人笑曰:“鐵獅子”胡同不最重?“燈草”胡同不最輕?“煤渣”胡同不最黑?“干面”胡同不最白?我聽后捧腹大笑。

  北京胡同名稱,可謂五花八門。有的胡同名稱很俗,諸如“小啞巴”、“羊尾巴”、“貓耳”、“臭皮”等;亦有極雅者,如“百花深處”、“什錦花園”等,聽來令人悠然神往。相傳“百花深處”這條胡同,在明萬歷年間,有張氏夫婦在此一帶種菜為業(yè),漸有積蓄,遂養(yǎng)花開石,終成一景,胡同就由此得名。許多胡同的名稱是有來由的,“鐵獅子”胡同是因明代田弘遇故宅門前的“鐵獅”而得名,“順城根”、“宮墻夾道”等胡同是因胡同所在的環(huán)境而得名。明代定都北京以后,不少王侯府第所在,成了胡同的名字。如定國公徐增壽(徐達(dá)之子)住過的街道,名為定府街(即現(xiàn)在定阜大街),武安侯鄭亭所住的胡同名為武侯胡同,后被訛為武王侯胡同等。而方家胡同、史家胡同也是因住戶的姓而得名的胡同。

  北京的“胡同”一詞大約起源于元代。元曲中,描述兩軍交戰(zhàn)的情景時(shí),有“殺出一條血胡同”的詞句。雜劇《沙門島張生煮!防,張生問梅香:“你家住哪?”梅香說:“我住在磚塔胡同。”她說的是句玩笑話,卻證明胡同在元代是街巷的稱呼了,而磚塔胡同迄今已大約有了八百年歷史。

  關(guān)于胡同之稱的由來,過去已有不少考證。明代《宸垣識略》中稱胡同為“衚衕”。據(jù)《宛署雜記》云:“‘胡同’本元人語,字中從胡、從同,蓋取胡人大同之意!庇钟腥苏J(rèn)為,胡同之稱源于蒙語,是蒙語“浩特”的音轉(zhuǎn),“浩特”乃蒙語中城鎮(zhèn)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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