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齡童痛說“猴王家史”
文/金晉京
3月20日晚,記者采訪了《西游記》孫悟空的扮演者章金萊──六小齡童。
毛主席說:紹興的猴子還壓在五行山下,可以放出來見見世面了
問:你來自猴王世家,能詳細(xì)談?wù)劶抑械那闆r嗎?
答:我們家四代都演孫悟空。曾祖父章庭春(藝名活猴章)、祖父章益生(藝名賽活猴)、父親章宗義(藝名六齡童)、我──章金萊(藝名六小齡童)。四代演一個孫悟空,是一部紹劇史,也是中國猴戲的歷史。從我曾祖父的木頭臉光腳、祖父的布臉草鞋、父親的勾臉僧鞋到我的貼臉靴子,也反映了猴戲的演變。
我父親演《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被上海天山電影制片廠拍成電影。1961年,毛澤東、周恩來、郭沫若、田漢多次觀看了該劇之后,非常贊賞,但后來遭到禁演。1971年9月13日,毛主席在紹興下了火車,對浙江省政府領(lǐng)導(dǎo)說:“紹興的猴子還壓在五行山下,可以放出來見見世面了!庇谑恰秾O悟空三打白骨精》在全國最早獲得解禁。
我和父親都六歲學(xué)藝。我的兩個哥哥因演猴戲,一個累死,一個病死
問:你演孫悟空完全是受家里的影響嗎?
答:我的家共有11個孩子,6個兒子,5個女兒。我小時候覺得演猴戲太苦,并不想演猴戲。二哥章金剛在8歲時練功累死,另一個哥哥小六齡童,1957年周總理在觀看紹劇《大鬧天宮》后,高興地抱起小六齡童合影留念,但1966年,17歲的小六齡童被白血病奪去生命。他去世前,我一直陪了6個月,他希望我能夠繼承他的事業(yè)。一天,我問:“我們還能見面嗎?”他說:“我死了就見不到了。”我問:“怎樣才能夠見面呢?”他說:“直到你當(dāng)上美猴王的那一天。”于是我邊練邊學(xué)猴戲。
我不是特型演員
問:可否這樣說,你演的其他角色往往被孫悟空所掩蓋?
答:對。我認(rèn)為我不是特型演員。紹興有很多名人如陸游、蔡元培等,如果適合我來演,就會去嘗試,但現(xiàn)在從方方面面都無法超過孫悟空的影響力。好多觀眾喜歡美猴王勝過我本人。
父親經(jīng)常講,應(yīng)該感謝吳承恩。20集電視劇《美猴王之父》中,77歲的父親和我分別演吳承恩父子。與其他“四大名著”的作者不一樣,吳承恩很浪漫。另外還籌拍《猴王世家》和與霍元甲齊名的《一代武圣孫祿堂》。
其實(shí)我性格內(nèi)向,不太適合演孫悟空
問:你是如何把握孫悟空這個角色的?
答:1982年中央臺要拍《西游記》,當(dāng)時我23歲,是浙江昆劇團(tuán)藝校的學(xué)員,學(xué)的是武生。被選中演孫悟空,劇組擔(dān)了很大的風(fēng)險。我性格內(nèi)向,本身不太適合演孫悟空。但經(jīng)過了解交流,漸漸把握了猴子的動物性、神話的傳奇性和人的社會性。
問:孫悟空的眼睛給人深刻的印象,其中有什么奧秘?
答:在《真假美猴王》中,兩個美猴王都是我演,每一根毫毛都一樣,我父母都看不出真假。但我從相似中找不似,就是眼神──真假美猴王的眼神是正是邪不一樣。但對于觀眾來說,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比如吳祖光,他只喜歡一個鏡頭,就是被壓在五行山下的那雙眼睛。我的貼臉使用乳膠,面部基本動不了,只能依靠眼睛。
問:你的父親六齡童和你在觀眾心目中的形象有什么不同?
答:以前他們都說我是六齡童的兒子,現(xiàn)在都說六齡童是孫悟空的爸爸,父親也很高興,因?yàn)檫@是后浪推前浪。
西天取經(jīng)路上,也娶到了妻子
問:你和你的妻子是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答:6年拍了25集《西游記》,我拿到的報酬是2000元人民幣,但觀眾給了我很多。我因此獲得第六屆金鷹獎最佳男主角獎。1988年我和妻子于虹結(jié)婚時,我一分錢的存款都沒有。這年6月12日,金鷹獎在瀋陽頒獎,我在新加坡演出,頒獎典禮上同時宣布了我的婚事。妻子是二炮文工團(tuán)的話劇演員,非常支持我。我女兒章同童,我有點(diǎn)希望女承父業(yè)的意思,但主要看她自己。
問:你女兒喜歡作為孫悟空的父親還是喜歡作為人的父親?
答:小時候她以為我就是孫悟空,她是孫悟空的女兒,以為我真的會變、會飛,現(xiàn)在知道了這是藝術(shù)。
(摘自《大河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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