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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哲
哈馬斯和以色列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8年,加沙被全面封鎖也進入第3年。在這個360平方公里的“監(jiān)獄”里,鮮花依然盛開,但只能用來喂牛,“重建”無從談起,因為這里的“囚犯”們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戰(zhàn)爭會在明年,明天,還是下一分鐘……
“世界上最大的監(jiān)獄”
巴以間的沖突自以色列1948年建國起就未曾停歇!巴恋亍,越來越像一本永遠算不清的賬。
“在這片土地上挖出來幾樣幾千年前的東西,就說,這是我的土地,你們都出去!哪有這樣的道理?”耶路撒冷的出租車司機Feiz認為,土地不是以色列人的,也不是巴勒斯坦人的,而都是神的。
Feiz已經有以色列公民身份,但他堅稱自己是巴勒斯坦人。他已經有4年沒見過他住在加沙的父母了!八麄兂霾粊,我進不去!盕eiz說,“我們之于對方,就像是活在一根電話線里。”
目前的加沙,除了新聞記者、外交官和少數國際援助項目的工人外,其他所有人都被禁止出入,連郵政系統(tǒng)也停止了工作。
以色列封鎖著加沙北部和東部的陸地邊境,并以海軍封鎖了西側的地中海海岸線。甚至埃及也關閉了西奈半島與加沙接壤的邊防線。加沙人開始習慣這樣描述這片土地:監(jiān)獄。
這是世界上最大的“監(jiān)獄”,它占地360平方公里,“囚禁”人口高達150萬。
這里曾經盛產鮮花,并出口至歐美各國。23歲的阿布雷德的家族經營著加沙最大的鮮花種植基地,可由于2007年以來的邊境封鎖,只有不到20%的鮮花能夠出口,剩下的只好爛在地里,甚至拿來喂牛。
阿布雷德說,哈馬斯曾經要求他加入,但他拒絕了。“我可以參軍,但不是哈馬斯,我討厭他們,他們和以色列都對加沙的糟糕情況負有責任。”
“地下生命線”
以色列在加沙不受歡迎,但以色列的商品除外。加沙的年輕人都承認,以色列的商品質量好得多!斑@讓我們感覺很矛盾”,在無國界醫(yī)生組織(MSF)工作的加沙人Samah說,“他們占領我們的土地,但他們的產品的確很完美!
邊境封鎖,令加沙的制造業(yè)陷入長期萎靡之中。除了國際社會的援助物資,小到口香糖和可口可樂,大到電視機和摩托車,都要依靠走私。
加沙地帶的南部城市拉法(Rafah)以兩件事聞名:美麗的地中海海岸、通往埃及的走私地道。邊境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如蟻穴般的地道口,它們有的用帳篷遮住出口,有的則干脆將土堆裸露在外。
“這里是加沙地帶的地下經濟命脈”,當地向導告訴記者。對邊境的封鎖,使這些走私地道大大地興盛起來。在拉法,戰(zhàn)前有超過1000條的地道在夜以繼日地工作,有的地道甚至可以用管道從地下與埃及連接,將汽油源源不斷地走私進來!胺駝t,加沙哪里還有這么多汽車在路上跑?”向導說。
但這些地道在戰(zhàn)爭中被以色列摧毀過半,如今,只有約400條還在使用當中。
一名走私者毫不避諱地告訴記者,走私一大箱可樂,就可以有20~25美元的利潤。他說,他們好幾個都是大學畢業(yè)生,但現在為了錢,他們什么都愿意做。但當記者詢問“是否走私武器”時,他們集體大聲喊“No”。
加沙:重建,還是“越獄”?
不知憂愁的是小孩子們。
在一處由幾十頂帳篷構成的營地,一個12歲的男孩揮舞著手臂,情緒激昂地說:“巴勒斯坦人民無所畏懼,在加沙戰(zhàn)爭中,我們打敗了以色列人,我們享受勝利!”聽到這里,孩子們當中爆發(fā)出一陣掌聲和喝彩聲。
記者問:“你們的房子和學校都被炸毀了,為什么是你們取得了勝利呢?”
一名六年級的女生認真地回答說:“我們失去了房屋和土地,但我們沒有失去信仰。失掉信仰的戰(zhàn)爭才是打敗了的戰(zhàn)爭!
但他們的父母卻不能這般樂觀。
在加沙,在賈巴利亞,更多的人只能在廢墟邊坐著,無所事事。重建工作依然毫無進展——盡管國際社會承諾了50億美元的加沙重建資金,但一時還很難到位;更何況,以美國為首的很多國家提出要求,資金只給予溫和的法塔赫政府,而不能由哈馬斯經手。于是,法塔赫如何與哈馬斯合作,又變成了一道無解的難題。
邊境的封鎖更使重建像是紙上談兵。Abusahel老人的房屋被毀,領到了哈馬斯政府的4000歐元賑災款?墒,加沙地區(qū)內的建材市場物資匱乏,物價瘋漲。
“重新把房子蓋起來至少需要十幾萬美元!盇busahel說,“4000歐元能頂什么用呢?更不要說有錢也買不到材料!
與此同時,出國的愿望在加沙地區(qū)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
“在加沙,所有的人都想‘越獄’。”Bassam說,“如果現在,邊境口岸全部開放,加沙地區(qū)就空了。”
偶爾,重建在民間自發(fā)開始。廢墟旁的田地里,一位老農開動了拖拉機,他背后是剛剛種下的果樹苗。
(摘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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