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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緬甸的暴風驟雨,突然阻斷了他們的回家之路。
對于楊琦(化名)來說,今年的五一假期之旅無異于一場噩夢。原本四天的緬甸之旅,最后輾轉(zhuǎn)八天后才艱難返回。
4月30日,當楊琦與另外15名團員興高采烈地前往緬甸前首都仰光時,怎么也不會想到,接下來的一周卻讓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
詭異夜空下的巨響
如果一切正常,這個16人的旅游團隊將在5月2日晚上結(jié)束行程,3日搭乘南方航空公司航班回到廣州。但緬甸的暴風驟雨,卻在所有人都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突然阻斷了他們的回家之路。
“從酒店向外望去,樹木和電線桿都倒了,非常嚇人!睆V東廣之旅的湯綺亭女士這樣向《國際先驅(qū)導報》描述中國游客在緬甸的見聞。作為出境游組團社,廣之旅出境游總部推出的這次“緬甸仰光、丁林經(jīng)典四天游”中,游客全部來自廣東,年齡最大者已經(jīng)68歲。
5月2日晚,領(lǐng)隊張韻帶領(lǐng)大家興沖沖地回到下榻的“實律萊茵湖”酒店,準備睡個好覺后在第二天返回廣州。這時,她突然感覺風比以前大了不少,“窗戶被吹打得發(fā)出砰砰的聲音,還能聽到外面的樹沙沙地響!睆堩嵏嬖V《國際先驅(qū)導報》,前半夜并沒有下雨,到了后半夜就開始風雨大作了。
大概是3日凌晨1點左右,突然間一聲巨響,周圍立刻變成漆黑一片,斷電了!此時,被驚醒的楊琦嚇得躲在被窩里不敢動!按螂娫挻虿怀鋈ィ膊恢劳饷姘l(fā)生了什么事情,感覺非常恐懼!”回國后接受廣州媒體采訪時,楊琦依然不忘描述自己當時的恐慌。
酒店客房分布在走廊兩邊,中國游客集中住在右邊一側(cè)。第二天清晨,吵雜聲從外面?zhèn)鱽,原來,走廊左?cè)的房間窗戶已經(jīng)“全部破掉了”,有一個房間甚至連門都破了,水溢得滿地都是。
40年來第一個在緬甸登陸的熱帶風暴“納爾吉斯”,就這樣先是從伊洛瓦底省的;鶏u附近登陸,接著橫掃緬甸三角洲地區(qū),穿過伊洛瓦底省、孟邦、克倫邦、勃固省和仰光省。有關(guān)報道顯示,登陸初期,該熱帶風暴的最高時速超過190公里。
目睹繁華城市變身荒蕪災區(qū)
前一天還是繁華的城市,一夜之間就變成了荒蕪的災區(qū)。
位于仰光郊區(qū)的實律萊茵湖酒店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有“花園酒店”的美譽,很多樹木都非常漂亮。但現(xiàn)在很多大樹都被攔腰截斷,酒店門前的路也被封住了。5月3日中午11點左右,正在迷茫中的中國游客等來了當?shù)睾献鲌F的負責人。
中國旅行社的出境游業(yè)務,一般都是在國內(nèi)組團,然后由目的地的旅行社負責當?shù)匦谐贪才。這次地接業(yè)務由仰光當?shù)匾患也⒉凰愫艽蟮穆眯猩缲撠煟婕=ǖ睦习灞鞠腧T自行車過來,但到處都是障礙物的街道甚至連自行車都已無法順利通過,無奈之下,他只好步行兩個多小時才到酒店。
“全部固定電話都已經(jīng)不能打了,我們又不能帶手機入境,所以當時真的是非常擔心。”由于南航從廣州往返仰光的航班只在周三和周六有,所以如果錯過3號(周六)的航班,就意味著他們只能在仰光多待4天。
3日中午12點左右,風停了下來,但交通和通信都已經(jīng)癱瘓了。當?shù)芈眯猩绲哪俏焕习灏差D了一下大家后,還是建議他們到機場看看。張韻就這樣和團員帶著大包小包地去了仰光機場,一路上的景象讓她至今回憶起來仍覺得觸目驚心:“街上的大樹幾乎全部都倒了,唐人街因為樓房比較密集還好一些,其他郊區(qū)外的別墅和其他獨棟樓房,屋頂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到了機場后才發(fā)現(xiàn),那邊已經(jīng)完全是一片黑暗——由于停水停電,除了門衛(wèi)把守,機場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上班,甚至連航班取消的通告都沒有。
寸步難行困守旅店
對回家的渴望,加上傳言說可能還會有第二輪風暴登陸,讓張韻非常擔憂。雖然沒有人受傷,但無法和國內(nèi)聯(lián)系以及未來幾天的不確定,一些游客情緒開始出現(xiàn)波動,張韻只能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捌鋵嵥麄円彩切睦餂]底,不知道機場什么時候能重新開放。”張韻曾親眼看到,一個緬甸人艱難地用手工鋸切割橫在路上的大樹,而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
枯燥的等待讓人感到百無聊賴,一些游客提出到外面逛一下,但被張韻阻止了。“當?shù)貙в我埠臀覀冋f最好不要隨便外出,因為附近還有一座軍營,出去的話萬一被認為是滋擾分子就很麻煩了!
而此時,廣之旅總部這邊也處于緊張之中,災難中不斷上升的死亡數(shù)字一直關(guān)心緬甸災情的人心驚肉跳。“通訊中斷了,我們只知道他們出事回不來,但人是否安全或者情況怎么樣,都不能及時反饋!睙o奈之下,湯綺亭和她的同事們只能不停地撥打酒店的固定電話,“一直不停地撥,專門安排人手重撥再重撥”。
5月4日,機場還是沒有開放的消息傳來,往國內(nèi)的電話也依然不通。張韻回憶說,福建籍旅行社老板甚至打電話到邊境,南航駐仰光辦事處也派人到邊界和國內(nèi)溝通,但總是說幾句話就斷線了。同一天,仰光機場開始出現(xiàn)了航班延遲或取消的告示,這多少讓楊琦們開心了一點兒。
想求助使館卻遭遇封路
臺風過后,仰光的天氣異常炎熱。
盡管空調(diào)停轉(zhuǎn),中國游客們也不敢開窗戶,因為怕有蚊子,萬一趕上瘟疫,后果可想而知。炎熱天氣的另外一個結(jié)果,就是酒店的冰箱無法正常使用,很多食物開始變質(zhì)了。其他游客都還好,但領(lǐng)隊張韻卻開始拉肚子了。酒店表示,要完全恢復水電供應,至少需要二十多天。為了解決照明難題,酒店給每個房間發(fā)了一個手電筒。
5月5日,仰光機場重新開放,一些泰國游客都陸續(xù)坐班機回國了,而國內(nèi)的航班還是沒有消息。“我擔心萬一臺風又來了怎么辦。因為商場和超級市場都是關(guān)閉的,有人進去搶東西,物資也已經(jīng)很貴了,就怕有暴動啊。”
這時,張韻和游客們想到了向中國使館求助。但不巧的是,那天正好趕上封路,車根本過不去。
有驚無險艱難回家
當張韻與國內(nèi)的公司終于取得了聯(lián)系后,公司建議是否可搭乘泰航先到曼谷,然后再轉(zhuǎn)機飛回國內(nèi)!熬褪窍氡M量少在那邊逗留,因為不知道以后還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但泰航已經(jīng)超訂機位1000多人,根本訂不進去了。直到5月7日上午,星期三,南方航空的航班才正常飛赴仰光。
“下午3點57分,航班順利返回廣州,我們派了工作人員去接機!睖_亭說,游客們都表示,整個過程真的是有驚無險,已經(jīng)是很好的運氣了。
張韻也覺得,自己的這趟行程“既不幸又幸運”,“在災難面前自己身邊的人都沒有傷亡,同時也最真切地感受到了人情味和人性真切的一面!睆堩嵳f,緬甸人都很友好,很愿意幫助你,尤其是對外國人更樂于幫助。
“我們很痛心,真的不知道這個國家什么時候能重新站起來。本來仰光風景都很好的,但是一夜之間就倒塌了,真的很痛心!睆堩嵳f。(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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