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經常做噩夢
沒能挽救朋友的生命,馬斯特羅賈科莫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即使已回到故鄉(xiāng)意大利,仍然逃不過記憶的折磨——
“3月15日,塔利班綁匪當著我的面,將同被綁架的阿富汗司機賽義德•阿迦斬首。他們把我們的雙手反綁在背后,把我們的眼睛蒙上,讓我們跪在地上。但是我仍能看見。他們的頭頭說,我們都是英軍的間諜,我們都要被處死。接著,他宣布了對阿迦的死刑判決。然后,4名綁匪把阿迦的頭按在地上,先割斷了他的喉嚨,又把整個頭割下來。阿迦只呻吟了一聲就死了。他們用他的外衣將刀上的血跡擦凈,把他的頭系在他的尸體上,最后把尸首扔到河里。
如今,雖然事情已經過去5個多月了,但這些日子里,每到夜晚來臨時,或者一個人望著夕陽西下時,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段日子里都發(fā)生了什么,去解釋那到底是誰的錯。
夜晚,我經常做噩夢,那些噩夢直接和我那些被塔利班殺害的朋友有關!
塔利班是一群古怪的人
而關于塔利班的一切,仍然是他不愿卻又不得不關注的新聞——
“活著走出塔利班的控制之后,我依然在從事國際新聞的報道,現(xiàn)在主要負責非洲方面。
我沒有停止對阿富汗的關注。特別是這次韓國人質事件,我對那些人質的生命安全感到不安,我擔心他們受到虐待。經受過塔利班折磨的人,更能理解那種環(huán)境對人質來說有多么艱難和危險。塔利班是一群古怪的人,他們有時看似溫和但實際上很兇殘。
在釋放韓國人質上,塔利班多次出爾反爾。原因很簡單,他們在撒謊,他們不誠實。他們綁架韓國人質的目的就是想交換更多被關押的塔利班囚犯,他們還想讓阿富汗政府認可塔利班的活動,這是他們的一個重要特征。
如果讓我和塔利班最高指揮說一句話的話,我最想說:快無條件釋放人質!”
我不想再回死亡地帶了
其實馬斯特羅賈科莫的內心還有更多的掙扎——
“為了我和另一名阿富汗記者的生命,阿富汗政府釋放了5名塔利班囚犯。對于釋放塔利班囚犯來交換人質的做法,我覺得真的非常難評價這件事。我更愿意記住的是,一個月后,那些被釋放的囚犯在美軍和阿富汗軍隊的一次軍事行動中被擊斃了。
我說過不會再回阿富汗了,這個想法一直沒有改變。因為我的兩個朋友:阿富汗記者賈邁爾和司機塞義德死在了那里,那片土地對我來說就像一片死亡地帶。
以前我確信一個記者有權去現(xiàn)場采訪,還原沖突的真相,并用報道來防止沖突的發(fā)生。但現(xiàn)在我覺得這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因為存在這樣一個風險:不是你死不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你可能會被綁架——無助于沖突的解決,反而使局勢更加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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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尼埃爾•馬斯特羅賈科莫,1954年9月30日出生在巴基斯坦卡拉奇。從1980年開始為意大利《共和國報》工作。他的身影曾經活躍在阿富汗、伊拉克、巴勒斯坦、伊朗、索馬里、黎巴嫩等地。
2007年3月5日,馬斯特羅賈科莫和一名阿富汗記者還有司機經過阿富汗南部塔利班控制地帶時,被塔利班武裝分子綁架。隨后,塔利班要求阿富汗政府釋放5名塔利班囚犯來交換馬斯特羅賈科莫。3月19日,在釋放了5名囚犯后,馬斯特羅賈科莫被塔利班釋放。期間,同被綁架的司機和阿富汗記者先后遭塔利班殘忍殺害。(郭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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