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中華文摘》稿件務經(jīng)書面授權(quán))
文/王鴻諒
張宗憲并不介意被稱為“生意人”,相反,如果聽到“非常誠實的生意人”的評價,他會更開心!爸袊善骱徒F(xiàn)代書畫收藏大家”與“古董商”之間的身份切換,只是旁人看他時的困惑,這個出身于舊上海古董珠寶商家庭的三少爺,壓根不會被這些困擾。他是年少時出沒十里洋場的風流公子,花錢勝過掙錢,有敗光自家百貨公司的記錄,注重外表的每個細節(jié)且持之以恒,至今仍得意于自己“從13歲開始就這樣”。他也是20歲只身闖蕩香港,從經(jīng)營服裝轉(zhuǎn)到古董生意,完成財富原始積累的創(chuàng)業(yè)者,輕描淡寫帶過吃的苦,他會說古話里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第一次踏入拍賣場是1968年,倫敦的某一場拍賣會,中國拍品最貴的也只有800英鎊。
上世紀60年代末,年屆40的張宗憲看到了國際和香港地區(qū)部分古董行情之間的差價,從此生意經(jīng)里多了一個名詞——拍賣場。一開始只是看客,“連舉牌的資格都沒有”,英語糟糕到“He與She不分”,會把“我請你吃飯”說成“I please you eat rice”。等到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拍賣業(yè)分別在香港和內(nèi)地起步并迅猛發(fā)展,已經(jīng)年屆60的張宗憲,秉承著自己做古董生意“看得懂還要買得到,買得到還要賣得掉,賣不掉還要擺得起”的規(guī)則,在隨后十多年里,在拍賣場這個文物流通平臺上贏來了名氣的最高峰值。具備傳播力的不僅是他在拍賣場上的買賣——時常創(chuàng)造“成交最高價”,舍得頂出“天價”買進,他的藏品也能拍出“天價”賣出——還有他的率性,比如每每“在異性陪伴下出入拍場,必定坐在第一排,必定拿著一號牌”,圈里很多人奉行的低調(diào)內(nèi)斂,在他這里完全不起作用,某一次的上海朵云軒拍賣,他“拍到興奮之際,居然踩著椅子,坐到椅背上頻頻舉牌”。每次競拍成功,他最喜歡的,就是聽拍賣官念出他牌號的那一刻——“NO.1”。
“張員外好古”
年齡并不是張宗憲決定自己生活方式的依據(jù),他因此也不喜歡聽人強調(diào)現(xiàn)今的歲數(shù),80歲又如何?他會戲謔又不無認真地標榜自己“身體好得很”,“能玩,能睡,能吃,還能生兒子”。這并不單純是若干年來每天一盞冬蟲夏草就能帶來的底氣,更重要的是心態(tài)。1月25日,在上海某黃金地段的居所里,接受采訪的張宗憲身穿立領的彩虹色豎條紋襯衣、棕色暗紅條紋格子褲、黑白相間夾克毛外套,朝腦后梳得一絲不亂的發(fā)型,還有一副兼具近視老花雙重功能的碧綠色眼鏡。他說來也不無得意,“這樣跟外國人打交道,他們都喜歡我,生意就很好做,別人100萬才能買的,我80萬元就能買到”。至于那副碧綠色眼鏡,他會說“因為我的眼睛太迷人了,所以要弄個東西遮起來”。
他承認家庭環(huán)境潛移默化影響自己走進古董行當,他的祖父張揖如和父親張仲英都是蘇州名人,前者是近代竹刻大師,后者闖蕩上海做古董生意,18歲當上掌柜,在五馬路開設“聚珍齋”古玩珠寶行。到張宗憲這輩,兄妹4個,他生于1928年,排行第三。小時候家人各自分開住,對父親的生意并沒有什么概念,直到戰(zhàn)亂,一家人聚到上海的租界住在一起,“看著店鋪里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和貨”,這才算對古董行有了直觀感受。那時的古玩生意,算不得太風光,張宗憲說,“別人看來也不過就是舊貨攤”,“做古玩生意的人,上海叫‘掮客’,北平叫‘跑河的’”。至于自己,張宗憲說是“跑單幫的”,“因為我從上海去北平淘貨,走得距離遠”。
張宗憲有悟性,開始“跑單幫”也不過十幾歲。只是他的興趣并不全在做生意,所以16歲那年父親給錢讓他回蘇州開百貨公司,他可以吃喝玩樂把公司迅速敗光,接著延伸自己對于娛樂業(yè)的興趣,開劇院,拍電影,做服裝,他自己也笑,“做過很多,沒一樣做得好的”。1948年算是張憲宗人生的一個轉(zhuǎn)折點,年僅20歲的他離開上海,帶著美元加港幣全部140多塊的家當只身闖蕩香港。再回顧這段創(chuàng)業(yè)史,張宗憲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他從夾克內(nèi)兜里掏出一只鋼筆放在桌上,說這就是自己初到香港時候的樣子,用他那帶著蘇州口音的諧音,鋼筆念出來就是“港癟”,他笑著解釋,“既然到了香港,那就是香港的‘小癟三’了”。起初混跡于香港的摩羅街,做的是服裝生意,每天吃最簡單的飯,兩頓一塊錢。
上世紀40年代末期中國內(nèi)地的時局變換,隨之而來的變化,就是香港地區(qū)成為中國文物流通的重要場所。張宗憲在1951年開設自己的第一個古董店“永元行”,關于本錢,流傳有一個顯示他膽識的故事,說是他向北方商人梁雪莊借了10兩金子,梁雪莊人稱三爺,向來不借錢給人,或者以金子為計算單位,不管時局和金價如何,都按金價還清。當時的10兩金子約合2700港幣,拿到錢的張憲宗立刻與在上海外貿(mào)工藝品公司工作的父親接上線,匯去港幣3000元,買來一批舊工藝品。這批貨旗開得勝,很快就賣出去80%,收款1萬港元,還清了梁三爺?shù)慕杩。這也被認為是張宗憲在香港時來運轉(zhuǎn)的開始。
現(xiàn)在的張宗憲,時常戲稱自己是“張員外好古”,不過他更坦言自己喜歡熱鬧,古董生意也幫助了他的交游廣闊。這么多年下來,對于別人覬覦不已的豐富瓷器和書畫珍藏,他并不會花什么時間愛不釋手,也不會費力氣記住那些又長又拗口的專業(yè)名詞,即便是他藏品中先后拍出過天價的“雍正青花五蝠九桃紋橄欖瓶”或者“清乾隆御制琺瑯彩杏林春燕圓碗”,他都會簡單用“那個瓶”、“那個碗”來指代!霸俸糜秩绾危坎荒鼙е员е!毕喾矗敢獍堰@些時間用來交結(jié)朋友,以及花心思布置他2002年在蘇州買下的一座園子。
2002年他以近1000萬元的價錢購得蘇州口金德園后,進行了大規(guī)模改建,更名“張園”。北方皇家園林中的大量要素被借入其中,如大量的朱紅色,走廊、大廳、亭子等處的彩繪等;二樓則完全是現(xiàn)代裝修風格,塑鋼窗代替原來的雕花窗戶,各種現(xiàn)代材料被引入。張宗憲說這些全部是自己的創(chuàng)意,他不在乎別人說“不倫不類”,要的就是“獨一無二”。張園的改建還在進行中,用張宗憲的話說,“想到哪里就改到哪里,不喜歡就繼續(xù)改”。
安排好了1月26日中午返回香港的行程,并不妨礙他25日在上海的豐富安排,“上午本來是個神探的飯局,結(jié)果我沒找到地方,就懶得去了”,下午是另一群朋友聚會,晚上在他的居所里,還有一個飯局,列席人員身份各異,有滬劇名角、書畫大師、滑稽戲名角,還有牌友。他上海的這一處居所,寬大的客廳有明顯的功能分隔,一側(cè)是擺放寬大沙發(fā)和電視的區(qū)域,另一側(cè)是擺放可供10人環(huán)坐的大圓桌的進餐區(qū)域,再延伸,臨著觀景陽臺的空間,擺放著麻將桌,他說自己不愛打牌,不過這并不妨礙他邀請朋友們來盡興。張憲宗戲言,自己家里就是“張氏俱樂部”,“每天都很熱鬧”。記者所見到的這場聚會,他的朋友們也是自得其樂,用餐后,打麻將的打麻將,看電視的看電視。至晚間20點左右,客人陸續(xù)告辭,記者告辭已過晚間22點,房子里的麻將酣戰(zhàn)還在繼續(xù)。
拍賣場的規(guī)則
從他40歲開始,張宗憲回憶,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內(nèi)地的“文革”運動對香港地區(qū)也有所波及,他開始接受一些朋友的委托,跑到歐洲收貨,跟猶太人打交道,發(fā)現(xiàn)了中國文物的行情差價,也意識到了作為國際通行的文物流通平臺——拍賣場的價值。那時候國際拍賣場里還看不到中國人,張宗憲認為“一方面是語言問題,一方面是還沒有意識到行情”,“中國拍品的價格在英國和歐洲很多國家都還沒有起來”。張宗憲會感嘆那些猶太人的精明,然后戲謔地說自己就是“中國的猶太人”。
第一次踏入拍賣場是1968年,倫敦的某一場拍賣會,不過只是看客,“連舉牌的資格都沒有”,他記得那一場的中國拍品最貴的也只有800英鎊,其余的也就幾十英鎊,不過現(xiàn)在這些東西都價值幾千萬了。這種買賣方式讓張宗憲產(chǎn)生了極大興趣,他開始頻繁出入歐洲國際拍賣場,都是“單槍匹馬”闖天下,國際拍賣場的路走得不容易,“剛開始站在一個地方,結(jié)果被人趕開,說這是本國人的位置,外國人在那邊,抬頭看標識,哦,這是本國,那是外國,趕緊用筆在紙上記下來”,他會記下來的甚至還有拍賣場里的路線圖,“哪里進,哪里出,怎么走”,不同國家里拍賣場的規(guī)矩,他用這樣的笨辦法一點點累積。
張宗憲的資金在拍賣場和自己的古董行之間保持了暢通,并不斷增殖,所以也讓他很有底氣地描述自己的古董生意經(jīng)——“首先要看得懂,然后還要買得起,買得起還要賣得掉,賣不掉還要擺得起”。在張宗憲看來,要玩古董就必須要實打?qū)嵉刭I,這是入門的“學費”,他自己這么多年也是交過學費的,至于買賣之間的升值,憑的就是眼力了。在賣方面,張宗憲驕傲于自己的“貨真價實”,明碼實價開價,不管價碼多高,東西是實實在在的,買賣是雙方間的愿打愿挨,“絕對不會用假貨坑人”。他也有不會輕易出手的東西,身邊的朋友說,那必是“毫無瑕疵的‘全美’精品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張宗憲則說自己各種品類都有所涉獵,不過他最為出名的,還是宋明清三代的官窯瓷器收藏,以及從80年代后期開始的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收藏。
瓷器收藏名聲的傳播契機,是1993年6月倫敦的“張宗憲中國陶瓷收藏精品展”,118件展品的價值讓圈內(nèi)咋舌,比如其中的一件古月軒彩瓷“清乾隆琺瑯彩桃柳爭春雙燕圖碗”,據(jù)說僅有故宮、英國倫敦大衛(wèi)德基金會、臺北鴻禧美術(shù)館各有一件。張宗憲說,這個展覽是佳士得公司一力承擔的,“為了給我做生日,讓我高興”。當時他的很多藏品都從香港地區(qū)運到了倫敦,存放在佳士得的倉庫里,“倉庫很大,收費也很貴,不過他們對我是不收錢的”,展覽的費用和具體事宜全部由佳士得負責,佳士得公司還在展覽結(jié)束后,推出了《云海閣藏中國陶瓷精品》一書,發(fā)行3000本。這次的展覽也讓張宗憲“很開心”,“原來自己也有名氣,不過展覽過以后,好像名氣一下子變得特別大,當然是好事”。
至于作為國際拍賣行的佳士得,為什么要如此討好張宗憲,圈內(nèi)行家一語道破:“像張宗憲這樣,有珍貴藏品,既會買進又會賣出,能不斷帶來豐厚傭金的藏家,是最受拍賣行歡迎的。”國際拍場打磨來的經(jīng)驗,使得張宗憲在80年代末香港拍賣業(yè)、90年代初中國內(nèi)地拍賣業(yè)起步的時候,迅速占到了先機。先是香港地區(qū),在香港佳士得和蘇富比兩大拍賣行眼里,張宗憲都是關鍵人物,他深諳拍賣場作為流通平臺的種種價值,因此也不遺余力為起步的拍賣公司“捧場”,比如1992年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將張大千的《靈巖山色圖》頂至429萬港幣,創(chuàng)下當時中國近現(xiàn)代字畫的市場最高價;另一件陳逸飛的油畫《潯陽遺韻》,從30萬港幣起叫后,被他頂至137.5萬港幣。
“天價”買賣,樂在其中
1993年上海朵云軒的首屆中國書畫拍賣會,讓參與者印象深刻,張宗憲手持一號牌亮相拍場,第一號拍品是豐子愷的《一輪紅日東方涌》,起拍價為2萬元,因為是首拍,內(nèi)地買家出價都很慎重,“不過幾百幾千地往上加”,而張宗憲“一開口就上萬地加”,最后將此畫一路頂?shù)?1.5萬元,創(chuàng)下當時豐子愷作品的最高價。最后一件拍品是王一亭的《皆大歡喜》,張宗憲同樣將價錢從5萬元頂?shù)?2萬元。1994年中國嘉德公司在北京舉辦第一場拍賣會,第一號拍品是吳熙曾的《漁樂圖》,底價7000元。同樣手持一號牌的張宗憲率先出價:“今天是嘉德的首拍,我出1.8萬元,一拍就發(fā)!”場面頓時活躍,張宗憲相繼加價,2.8萬元、3.8萬元,直至加到8.8萬元,這種尾數(shù)帶8的出價方式,張宗憲后來也一直作為特點保持下來。張宗憲博得頭彩,這場拍賣敲響第一槌的是鑒定大師徐邦達,張宗憲說也是他專門幫嘉德請來的,要的就是這種面子。
張宗憲至今仍很得意他在朵云軒的第一拍,“那個‘日出東方’的畫被我頂上去后,豐子愷畫的行情才一路升了起來”。他在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收藏方面的名聲,這算“眼光獨到”的一個起點,真正形成類似瓷器一般的轟動效應,則是到了2002年6月香港蘇富比公司為他在上海舉辦的“張宗憲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收藏展”,208幅展品囊括了齊白石作品108幅,張大千、林風眠、徐悲鴻、傅抱石等17位名家100幅。這些都是90年代以來他行走拍場的收獲。根據(jù)拍賣行提供的數(shù)據(jù),1993年朵云軒拍賣,他總共買下價值200多萬元的拍賣品,約占全部成交量的三分之一,成為頭號買家。1994年,北京翰海首拍,他一口氣獨自拿下1600萬元的拍品,占全場拍賣會成交額的一半。而張宗憲自己坦然承認,拍賣會的數(shù)字,很多都是“幫襯”而已,他解釋,內(nèi)地新成立的拍賣行因為沒有把握,一開始都會先把拍品拿給他過眼,在估價的基礎上,由他定一個價錢。不過也有例外,張宗憲說,“嘉德的某次拍賣,有個東西我簽協(xié)議的價錢是24萬元,結(jié)果后來一路競拍到95萬元,我看著拍賣方的臉色都不對了,怕他們不好交代,就沒有頂下去,讓給了別人”。
在拍賣行的游戲規(guī)則里,張宗憲早已經(jīng)游刃有余,圈子里的人評價,張憲宗是“什么都擺在明面上”人,也是“自己制定規(guī)則,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比如拍場上看似滿不在乎的競拍,其實張憲宗私下做足了功課,“他首先會要求拍賣公司對于拍品保真,其實拍賣行是不承擔保真義務的,唯獨對于張宗憲會例外”,“對于看好的東西,事先他至少會給10個相關的專家打電話,聽意見,如果有一個人有不同看法,他就會另選拍品”,“拍下來之后,他還會再給至少10個人打電話,問意見,一旦有人態(tài)度猶疑,不出多久,這個拍品就會再次回到拍賣場上”。
而那些打著撿漏的算盤,想低價獲得張宗憲那些在拍賣會上沒能成交拍品的人,往往會異常失望,通常的規(guī)則是賣主和拍賣行都樂于在低于拍場價的基礎上做一些折扣,將拍品賣出。張宗憲卻是例外,他的開價不降,反而倍數(shù)上升,別人質(zhì)疑,他卻坦然:“拍賣場上是什么價,那是拍賣場決定的,現(xiàn)在來買,東西是我的,價錢就由我來定!”關于他的特立獨行,圈子里也有不少傳言,不過張宗憲都不在乎:“我不求人,不怕人,賺錢是我的本事!”所以,張宗憲在談到內(nèi)地拍賣行業(yè)的時候,也毫不避諱苛刻的評語,“只有三個字——氣死人,現(xiàn)在的市場很畸形,不按行情、不按市場的規(guī)律來做”,“我這樣說肯定有很多人會罵我”,他笑,“不過我也不怕得罪人!
除了在拍賣場上的風光買入,張宗憲對于自己藏品的賣出同樣有心得。他懂得選擇時機,甚至是旁人看來并不怎么好的時機。1999年和2000年,張宗憲委托香港佳士得做了兩次專場拍賣會,兩場專拍幾乎所有的拍品都得以高價拍出,成交金額上億港元,為當時陷入疲弱的拍賣市場帶來了生氣。尤其是“雍正青花五蝠九桃紋橄欖瓶”,以1104.5萬港元成交,創(chuàng)下清代青花瓷器最高價。這一業(yè)績讓佳士得的林華田很快晉升至亞洲區(qū)負責人,林華田說“沒有張宗憲,就沒有現(xiàn)在香港佳士得的林華田”。同樣,香港蘇富比的朱湯生在《蘇富比二十年》一書中,也特別感謝張宗憲的支援。
2006年蘇富比春拍,拉開序幕的就是張宗憲珍藏的中國近代書畫拍賣專輯,精選58幅畫作,拍賣總估價7000萬港元。因為從2005年下半年開始,中國內(nèi)地書畫拍賣市場出現(xiàn)滑坡,所以也使得各方對這場春拍諸多猜測。而張宗憲自己的解釋,“一個是蘇富比想給我慶祝80歲生日,一個是香港蘇富比也正好成立20年”,最后的拍賣結(jié)果,拍品中三分之二順利成交。2006年底的蘇富比秋拍,張宗憲再次拿出自己的瓷器藏品,其中的“清乾隆御制琺瑯彩杏林春燕圓碗”被他的妹妹張永珍以1.5億港幣的“天價”拍走,再次創(chuàng)下拍賣場的傳奇。至于經(jīng)過拍賣場賣掉的瓷器和書畫藏品占到他全部收藏的多少比例,張宗憲顯出了商人的精明,“這個才是秘密,就算是親人我也不能說”。
(摘自《三聯(lián)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