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植入,如何不生厭?
打開電視;⒛甏和硇∑贰毒柚分,趙本山把國窖酒的盒子擺放在一個明顯的位置;電視劇《老大的幸!防铮鹘侨ラL城汽車4S店里找工作;新聞上,姚明拿著可口可樂找劉翔聊天……
進入影院。《變形金剛》中,通用汽車、雪佛蘭汽車、Ebay網(wǎng)站、諾基亞手機……一個個商品琳瑯滿目。
買本小說。作家何小竹在《藏地白日夢》中對一種藥品的原材料進行了3處廣告式的描寫。作家石康在《奮斗烏托邦》里寫到:“兩人全是一身兒LOTTO運動服,夏琳的是綠色的……”
玩?zhèn)游戲。《在線寵物王》中,打中怪物就有機會獲得其身上掉下的“必勝客餐券”;《極品飛車》里,開著賽車會看到路旁各種廣告看板飛馳而過。
與此同時,媒體上出現(xiàn)了大量對植入式廣告的批評。一方面說明人們對于一些植入式廣告太不用心、太露骨而心生反感,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大眾對植入式廣告的高要求與高期待。
植入式廣告是傳統(tǒng)廣告的進化與升級,意圖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感知品牌、接受影響。傳統(tǒng)廣告太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受眾已有麻木逆反的防御機制。植入式廣告試圖通過與環(huán)境的融合,在不“打擾”受眾的同時,化解防御,滲透心智。因這種優(yōu)勢,植入式廣告已成為國內(nèi)、全球廣告發(fā)展的潮流。
廣告植入,有軟硬之分。硬者,赤裸裸地將商品、商標或帶有明顯廣告意味的物品、詞語推給受眾。軟者,結(jié)合被植入體的具體情境,設計橋段,盡量不動聲色地傳達出推銷意味。論技術(shù)含量,軟植入比硬植入要高得多,別太做作的話,大家都能接受。
比如電影《非誠勿擾》中對西溪濕地和北海道的推介,景色介入與情節(jié)發(fā)展相契合,盡管沒有一句“西溪濕地真美啊”、“北海道太令人難忘了”的刻意表述,影片卻用迷人的風光吸引了觀眾。
廣告植入就像器官移植,植入體必須與接受體融為一體,否則就會產(chǎn)生“排異反應”。怕就怕廣告植入得太露骨,太肆無忌憚,給人留下一種不顧受眾、只管圈錢的印象。比方說,虎年春晚中,劉謙表演魔術(shù),給匯源果汁打廣告,這也算了,可旁邊那個“群眾”還把匯源的盒子正一正,生怕攝像機拍得不清楚。同樣,小品《捐助》,沒人相信窮得上不起學的孩子家長,會拎著那么貴的酒感謝恩人。
所以,人們不是不能接受植入式廣告,而是不能接受廣告植得太粗糙、不用心——這背后的潛臺詞是不尊重消費者,拿消費者不當回事。因此,生硬地植入只能讓人生厭,對產(chǎn)品本身的美譽度也有傷害。
那么,什么樣的植入式廣告不討人厭呢?一句話,營銷設計不影響情節(jié)發(fā)展,若能有所推動,則為優(yōu)秀。結(jié)果的好壞關(guān)鍵在于創(chuàng)意的巧妙與否。
具體來說,第一,點到為止,不要深度說服,不要做直接的功能性描述。港產(chǎn)片《難得有情人》中,女主角借用男主角的阿爾卡特手機與前男友聯(lián)系,不巧手機缺電,男主角說:“可以用普通電池替代鋰電池,換上干電池就行了!币贿呏v解,一邊拆裝電池,儼然電視直銷。
第二,禁區(qū)勿入,古裝片、戰(zhàn)爭片以及嚴肅的藝術(shù)片不適合植入廣告。想象一下,電影《建國大業(yè)》中,毛主席點燃一根香煙,說:“還是中國煙好抽,什么萬寶路,那是給女人抽的!边@就不好了。所以,時裝片是最適合廣告植入的。
第三,品牌不要直接曝光,臺詞、場景盡量虛化處理,尤其是,不要動不動就給商標一個特寫。廣告植入靠什么讓觀眾知道?主要靠商品的標識,尤其是影視劇中就那么一兩秒,不給商標特寫怎么辦?這就要考察商品與影片的對接性。
1982年,美國導演斯皮爾伯格在電影《E.T.外星人》中,主人公用一種叫“里斯”的巧克力豆把外星人吸引到了自己的房間,非常自然,彰顯童趣,給影片加分。
國產(chǎn)電影《瘋狂的石頭》中,男主角發(fā)牢騷說,揀煙屁股也揀不出紅塔山。賊頭說小賊衣服太花哨太張揚,小賊說:“牌子,班尼路。”男主角拿著相機鏡頭蓋,說:“耐克?耐克也出相機?”而后鏡頭切成尼康相機鏡頭蓋。這些植入式廣告設計巧妙,既營造人物立體感,還能引發(fā)觀眾會心一笑。
但是,廣告植入得再巧妙、再有創(chuàng)意,作品也會打上商業(yè)的浮華烙印,即便不至于成為過眼煙云,也很難禁得起歷史的沉淀。曹雪芹大半生處于窮困之中,“滿徑蓬蒿”,“舉家食粥”。《紅樓夢》中涉及藥物20多味,方劑20多個。曹雪芹若有經(jīng)濟頭腦,順便植入些胡慶余堂、御生堂的廣告,估計生活會好一些。不過,《紅樓夢》能穿過悠悠時空,不正是得益于與利無涉的淡然嗎?
熊 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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