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紅”之后,“犀利哥”平靜的流浪生活徹底受到了驚擾,無數(shù)圍觀者拍照合影,“犀利哥”放聲大哭的照片又被放大了。此時,網(wǎng)友們所謂對“犀利哥”的救助,還在不知所終地繼續(xù)著。
很難精準地概括出這名流浪者為何會在瞬間紅遍大江南北,甚至席卷了中國臺灣和日本。媒體對“犀利哥”別樣的爆炒之外,商家也亦步亦趨,在淘寶上,ID為“不知是誘惑”的商家已經(jīng)把“犀利哥”的一身行頭標價6666元,拿來當獲取點擊的噱頭。
現(xiàn)在,“犀利哥”的走紅終于讓很多人變得不安且內(nèi)疚起來。新聞后續(xù)的報道里依稀透露,“犀利哥”很可能是1998年的抗洪老兵,也可能是被家庭遺棄的精神病人,他的發(fā)型,他的衣著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而圍觀者所謂的贊譽、追捧,與他原本卑微的人生而言,這并不能算是“美麗的誤讀”,而是一種蓄意的消遣。在眾人的消遣中,一個在樓宇森林和鋼鐵洪流中無聲無息流浪的弱者,被塑造成了“網(wǎng)絡(luò)紅人”,弱者沒有被同情,反而被消費,無論如何,這都是這個時代的病灶之一。在消遣“犀利哥”獲得某種快感的同時,不知道是否有人捫心自問,他是公民,杜絕圍觀?!
以娛樂的精神來消費弱者,“犀利哥”不是第一個“犧牲品”。遠的比如楊麗娟,在追星的途中被大眾媒體和公眾趣味所主導(dǎo),大眾和媒體在觀望楊麗娟的過程里獲取快感,而作為弱者的楊麗娟卻絲毫沒有認知到自己所付出的代價;近的比如羅玉鳳,大眾媒體帶領(lǐng)公眾消費著羅玉鳳的征婚故事,羅的人生缺陷一次次地被公眾作為調(diào)味生活的作料。
值得警惕的是,在消費弱者之前,無論是大眾媒體或者普通圍觀者都善于舉起行善的標桿,有了行善的名號,所有的關(guān)注似乎只能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殊不知,忠實記錄是一回事,參與干預(yù)又是一回事,很多時候,哪怕有著行善的動機,我們也應(yīng)當遵循“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原則。具體在“犀利哥”身上,突然有一天,世人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擾?作為想幫助“犀利哥”的每一個人,都需要自問一下是否能為他做得更好?只要他是社會生態(tài)能容納的,保護和尊重“犀利哥”的選擇,是我們?nèi)诵哉J知的階梯。
在這個春天,“犀利哥”,一個悲慘世界的人生故事,被我們以娛樂精神消費了。消費弱者的同時,其實也在消費著內(nèi)心中的良知。那些聚焦的目光最終遠去,對于“犀利哥”而言,這是不是夢幻一場?對于圍觀者而言,以消遣開始,以痛感結(jié)束,只是不知這是不是終點?(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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