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石獅子今年由西交民巷87號院重回圓明園。
“稱巖松”“熙春洞”石刻隱身石叢。
西交民巷87號院朱門緊閉。
無論哪一個巍峨的古城樓,或一角傾頹的殿基的靈魂里,無形中都在訴說乃至歌唱時間漫不可信的變遷。——梁思成
圓明園碎片
鬧市靜默百年
從和平門地鐵站往北步行5分鐘,便是一座灰磚墻圍著的院落。1913年,當時的宅子主人郝升堂從圓明園拉走了許多漢白玉石雕、石刻,在這里建起一座蘇式小園林。來自萬園之園的石刻,移居在此已近百年。靜默無聲地一點點風化,字跡一點點模糊不清,哪里知道墻外早已換了人間。
與一箭之遙的王府井中心地帶的人聲鼎沸相反,翠花胡同隱于鬧市中,幽靜少人。在王府井購物的游客恐怕想不到,不遠處,來自圓明園的乾隆帝、嘉慶帝手書石刻,正日復一日靜靜地消磨著風華,直到字跡湮滅無識。
北京大學未名湖西,來自圓明園西洋樓南面大噴水池的翻尾石魚僅是參觀者眼中的一處“景點”,往來于此的莘莘學子早已熟視無睹。正如北大西門內(nèi)的一對華表,每屆北大學子畢業(yè)時都以之為背景留影,又有多少人知道它們原來的家?
中山公園的蘭亭八柱和蘭亭碑、文津街老國圖的文源閣碑、中國對外友協(xié)院中的綺春園銅獅……三年前公布的“圓明園流散文物調(diào)查報告”統(tǒng)計,圓明園文物散落在北京地區(qū)有近百件,包括碑碣、石雕、石刻、玉器、瓷器等,集中在十余處單位和民宅。
或是庭院深鎖門房把守、或是學子懶顧游客漫不經(jīng)心,這些露天存放的圓明園碎片經(jīng)百年風吹日曬,當年風華早已一點點磨滅,所能考察到的實物,也是唯讓人心生擔憂,會否就這樣逐漸風化直到湮滅無痕?更可惜的是,經(jīng)過它們身邊、或離它們很近的人們,亦對它們一無所知。
晨報記者 王海亮
翠花胡同
碎片1
“稱巖松”石身破損
從喧鬧繁盛的王府街大街一路向北,就到了翠花胡同。路牌太明顯,“翠園滿漢全席”亮得扎眼,這也正是記者尋訪的目的地。
乍踏入胡同,仿佛適才的喧鬧和人氣一下子被關(guān)在了身后,秋天的日光在胡同里打下柔柔的光影,挨著墻根曬太陽的老太太說,老文物?圓明園的?沒聽說過。我們在這兒住多少年啦,這胡同里,沒有。
“翠園”是原民盟招待所,如今打的是“滿漢全席”的大招牌。門口的服務(wù)生攔住了記者,“吃飯還是住宿?這里不允許參觀。”胡同里的大四合院,想進去瞅瞅的人每天都不少,服務(wù)生說。
得到經(jīng)理允許后,記者進入翠園的小花園,服務(wù)生充當了臨時導游,“這里以前是魏忠賢的宅子”。四下轉(zhuǎn)悠,終于在假山的山石掩映中費勁地發(fā)現(xiàn)了一處頗為殘破的石刻,字跡模糊、歲月滄桑。這塊后來記者確認為是嘉慶御筆“稱巖松”的石刻,石身上有三道深深的裂痕,右上角則缺掉了一塊。石刻兩側(cè)為樹葉所掩,更是難以看清本已有些模糊的刻字。
記者注意到,“稱巖松”上面懸空了一塊石板,似乎是作保護之用。也許是漸入深秋的關(guān)系,院內(nèi)四望不勝凋零,假山樹木間更結(jié)有蜘蛛網(wǎng)。帶著記者參觀的服務(wù)生解釋說“掃園子的大伯最近放假了!
碎片2
“熙春洞”字跡模糊
在“稱巖松”石刻背后不遠,更深地“隱藏”著一塊四周雕有花紋的石匾,從資料分析,這當是當年流落至此的另一重要文物——澤蘭堂乾隆御筆“熙春洞”,但刻字卻已模糊到幾乎湮滅無蹤的地步。
毗鄰花園的,是大大小小的飯店包廂,最大的包廂金碧輝煌,設(shè)有皇帝寶座以及金光燦燦的對聯(lián)。從這一點看,倒與幾米外的皇帝手書石刻略有些“匹配”。服務(wù)生說,園子不讓外人參觀,只有在這里吃飯和住宿的客人可以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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