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10月18日電 10月17日19時零6分,中國現(xiàn)當代文壇巨匠、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席、人民作家巴金先生在上海去世的噩耗傳來,文學界幾代作家無限深情地懷念他。
據(jù)中國作協(xié)所屬中國作家網(wǎng)消息,巴金老人病重期間,中國作家協(xié)會黨組書記、副主席金炳華等中國作協(xié)領導曾多次到醫(yī)院看望。 巴老去世當夜,中國作協(xié)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設立吊唁廳,沉痛悼念巴金先生。
這幾天一直守護在巴金主席病榻旁的中國作協(xié)黨組書記、副主席金炳華沉痛地說,巴老是中國作協(xié)主席,是一代文學巨匠,是名符其實的人民作家,是中國文學界的驕傲。巴老一生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緊跟時代,追求真理,創(chuàng)作勤奮,著作等身。他以自己的人品文品,確立了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他的文學成就是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的一座豐碑,他的創(chuàng)作思想和人生道路,反映了一代知識分子在黨的領導下探求真理的歷程。巴老的逝世,使中國作協(xié)失去了一位好主席,是中國文學界的巨大損失。我們將永遠銘記他為中國文學事業(yè)作出的卓越貢獻。
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王蒙當晚聽到消息說,巴老是中國作家的一面旗幟,也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老師、最好的朋友。他始終特別重視文學的社會作用,重視文學的真實性,提倡說真話,提倡把心交給讀者,關懷年輕作者的成長。主張作家要下去,創(chuàng)作要上去,而且時時有一種自省的精神,始終歌唱青春,對青年一代抱有很大希望。而且他的作風平易近人,簡樸、誠實,各方面都是我們的榜樣,我們會永遠記住他的身影、教誨和他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作出的貢獻。
中國作協(xié)名譽副主席鄧友梅和巴老有著很深的感情和友誼。他回憶起“文革”之后,他參加了中國作協(xié)出訪的第一個代表團。團長是巴金,副團長是冰心,鄧友梅是這個團的秘書。鄧友梅說,我這個秘書是做具體事物工作的,可到了日本,飛機清點行李時發(fā)現(xiàn),所有的行李都到了,只有巴老的行李沒有。巴老的行李里不僅有他的個人日用品,更重要的是還有送給日本首相田中角榮的禮物。我急得火燒眉毛,覺得自己失職,自責得無法言說?砂屠蠀s安慰我說,不用急嘛,正式場合,你們借我一套西服,至于禮物嘛,你們誰還帶了什么,也借我先用吧!聽了巴老的安慰我感動極了,后經(jīng)多方聯(lián)絡,才知道巴老的行李運到上海去了,幾經(jīng)周折又從上海急轉(zhuǎn)到日本。就是通過那次訪問,巴老聯(lián)絡了一大批日本作家和友人。我小時候在日本做過勞工,日本朋友就對我說,你是否要到你做勞工的地方看看?我當時嚇得要命,哪敢提做過日本勞工的事,就只能悄悄和巴老說。巴老說,去!為什么不去,我們的國家強大了!所以我也就理直氣壯地對日本朋友們說,那時在日本我叫鄧友梅,現(xiàn)在我還叫鄧友梅,我的名字沒有變,是我的國家從舊中國變成了新中國!也就是通過那么多天的朝夕相處,我更加理解了巴老的處事和為人。多少年后我對巴老說,我也老了,頭發(fā)都白啦!巴老依然像對孩子似地看著我笑,說,沒全白,是部分!我和巴老談起出版社催寫稿的事。他說,編輯們都會催稿,但自己對自己的稿子要有原則,這原則就是要自己滿意,急著對付編輯的催促,連自己都不滿意,是對不起讀者的。
接到巴老去世的消息時,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現(xiàn)代文學館館長陳建功剛從廣州接受香港老作家曾敏之向現(xiàn)代文學館的捐贈回到北京。陳建功忍不住當即從曾敏之先生捐贈來的200多封重要信件中,找出巴金先生的信函,睹物思人,回憶起巴老為中國文學事業(yè)奉獻的一生。陳建功說,巴老不僅以自己的創(chuàng)作成就樹起一座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的豐碑,而且以偉大仁愛的情懷、深刻睿智的思考,引領著中國文學界的思想,激勵著中國作家和文學工作者以良知的感召和情感的熏陶,負起民族振興的使命、世道人心的責任。陳建功深情地回憶起1995年3月巴老在上海出席中國作協(xié)四屆主席團會議的情景。
他說,巴老以病弱之軀坐著輪椅前來發(fā)表講話,講話的主旨是號召作家們講團結(jié),用好手中的筆,為人民講真話。從那次會議以后,盡管因為年邁體衰,巴老沒有再出席作家協(xié)會的活動,但他一直關心作家協(xié)會的工作,包括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的建設,F(xiàn)在,巴老不僅遺留給我們無價的精神遺產(chǎn),而且遺留給我們一座文學的殿堂。我們一定要按照巴老的囑托,把作品寫好,把文學館辦好,把中國作協(xié)的工作做好。
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天津市作協(xié)主席蔣子龍在貴州出差的路上聽到巴老去世的噩耗,他中感慨地說,長時期以來,大家都稱巴金為巴老,從文字到口碑,老老少少。這說明巴老是當今文壇的壽星、福星,巴老的存在對中國文壇具有非同尋常的象征意義。巴老的辭世,對當今文壇的損失是巨大的無法估量的。巴老以等身的著作,書寫時代風雨震憾中大家庭的春秋,刻畫國難當頭普通百姓的悲歡寒暑。巴老一生波瀾壯闊,多姿多彩,倡導說真話,做真人,體現(xiàn)了一個偉大作家的真性情。我們愿巴老走好,巴老千古。
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浙江省作協(xié)黨組書記、主席黃亞洲回憶起1990年在上海電影制片廠修改電影劇本《開天辟地》時,巴老的女婿、這部影片的責編祝鴻生將巴老親筆簽名的《真話集》贈給他,他利用改稿間隙讀這部作品時的感受。黃亞洲說,這使我更感歷史唯物主義在歷史劇創(chuàng)作中的重要。巴老的英名永遠與中國文學同在!巴老的求真精神,是我們進行歷史劇創(chuàng)作的楷模,也應是時代精神的本質(zhì)。
老作家李國文說,巴金老人離開我們而去,他的文學精神永遠留存在我們心中。他的一生為中國文學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這貢獻表現(xiàn)在全身心地熱愛這塊土地、這個國家,以及生息在這塊土地上這個國家中的人民群眾。他的全部文學生涯就抱定這個宗旨,在他全部的文學作品里,始終貫穿著一個偉大作家的悲憫情懷、憂患意識、覺醒精神、民族心聲。巴金,這個名字在文學史上意味著中國作家最真摯最真誠的寫作良心。在現(xiàn)當代中國作家的隊伍里,這位百歲老人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為中國新文學運動的發(fā)展,畢生奮斗不息,是值得我們永遠記念的。他堅持真理的堅定,追求人格的完善,扶掖后輩的不遺余力,開創(chuàng)潮流的率先精神,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榜樣。巴金是中國幾代作家與廣大讀者由衷尊敬與愛戴的大師。他杰出的作品,跨越了中國的現(xiàn)當代文學的全過程。
《人民文學》主編韓作榮說,他筆下的人物,塑造出鮮明不朽的形象。他后期的散文《隨想錄》直指時弊與人心,明白如話,卻給人以深刻的啟迪與巨大的震撼。正如他所言,最高的技巧是無技巧。在我的心目中,他代表了中國作家的道德與良心,他求真而又謙遜、平實的品格與人格,對于作家來說具有典范意義。他的作品幾乎家喻戶曉,支撐著中國人的精神世界。他對青年作家的支持與愛護更令人感動。一說起他的名字便令我肅然起敬。當然他的作品不僅僅屬于中國也屬于世界。盡管他已無法再寫出新作,但他不朽的作品,將給我們以恒久的精神滋養(yǎng)。
巴金的離去讓許多作家想到了中國新文學百年的歷史。巴金是文壇的巨匠,是作家的楷模,人民的良心,許多作家在懷念巴金時都會不約而同地談到這些。詩刊社主編葉延濱說,想到巴金,作為中國作家的一員,我會感到自豪和驕傲,因為作為我的文學前輩,我的文學領路人,他一生都體現(xiàn)了當代中國作家奮斗和探索的精神。體現(xiàn)了中國作家與國家命運與共、與人民肝膽相照的氣節(jié)和品格。他青年時代的作品,反映了中國新文學的勇氣與活力;他晚年的隨感錄,把生命的最后時光,都奉獻給中國文學事業(yè),更表現(xiàn)了他一生追求真理、求實奉獻的高風亮節(jié)。我從中國新文學發(fā)展的過程感受到巴金的呼吸與脈搏,同時巴金的一生,也讓我們看到了自己應當堅持和努力的方向,敢愛敢恨敢于堅持說真話,愛國憂民把一生都獻給文學事業(yè)。
我們相信巴金留給中國人民的,不僅僅是他的作品,還有他作為一個中國作家的光輝一生;我們相信巴金留給中國作家的,不僅是他的文字,還有他永遠指引著我們的文學精神!(胡殷紅)